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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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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章节,晚上换上正文)

    日子一晃,直到家明的忌日。

    那天下起连绵大雨,每个人身着黑色正装表情肃穆。虽说是墓碑,可里面没有家明的尸体只能算是衣冠冢。十八年前振轩、俊雄、以朗、家明四人一起攀登雪山,中途暴风雨来袭最后家明掉队失踪,在雪山上再也没能下来,连尸首也找不着。

    抚摸着墓碑正中央的照片,上面年轻男孩的笑靥单纯而阳光,一如午后妩媚璀璨的暖阳。

    “吟姐,别太伤心,节哀顺变。”杨雪薇过来扶她。其余人也关切看着她。

    ——可能不伤心呢,那是她从小养育到大的弟弟啊。

    拜祭过程中顾晓安特意留意了他们所有人的表情,特别是当初的四人。很明显即使事情过去十多年可这件事给众人带来的阴影仍旧很重,叶梓恩一如既往地伤心和发呆,这点不能作假。郑振轩脸上是对旧友真诚的怀念和哀思,根本不像害死家明的样子。倒是刘俊雄和宋以朗,两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光看着就引人无比联想。顾晓安猜想他俩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例如家明的死因。

    “家明的死,真的是意外吗?”她故意轻声叨唠的一句话,让离得最近的叶梓恩听到,后者脸色立马变色。别说顾晓安不相信其实就连叶梓恩也是不愿意相信家明会轻易走失雪山,于是怀疑的种子已然埋下。

    她让他们先走然后自己一个人呆在原地发呆,静静回想和弟弟相处时的时光。家明很小时候便对音乐感兴趣,所以后来他兴高采烈跑来跟她说要加入乐团时她是一点也不吃惊。弟弟恋爱了,对象是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不过既然家明喜欢就随他吧,这孩子愈是反对他就愈是跟你对着干,脾气很倔。

    家明迷上组建乐团后,他就经常带上自己这个姐姐到访乐团练习的地方,从而顾晓安认识了叶梓恩、刘俊雄、郑振轩、宋以朗几名比她年少几岁的年轻人。

    乐团几名男孩家境都不好,然而他们都坚持着自己这份梦想,不管怎么贫穷都想方设法练习曲目,一起疯癫一起玩乐。其中叶梓恩和她充当了旁观者,于一旁见证了他们几人轰轰烈烈的年少挥洒时光,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动力。那正是顾晓安所缺乏的,因此她很喜欢这样近距离注视着他们的光辉他们的成就。

    通过非主流的渠道,这个乐团很快开始有点名气。人们认可了他们的实力和创意。顾晓安从未见过家明那么高兴的样子,只得了一个奖便仿佛拥有全世界的感觉,那时的他们大笑着肆意流汗和流泪,尽情燃烧青春的火焰。

    好梦不长,本拥有着大好未来光辉前路的他们却因一次小小的旅途打断掉所有计划——乐曲划上休号的终止符。四人没有想到,一次雪山旅行成了他们今生彼此最后一次的相聚。

    乐团灵魂——负责主唱的家明永远留在了那片圣洁的雪山,如同他们单纯肆意过的激情岁月。主唱没有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无奈之下乐团只好被迫解散。几名大男孩的梦想破灭,可他们活了下来。

    一切回归现实,几人相继选择从商或从政。琴行打工的宋以朗狠心咬牙强迫自己学习不爱的工作,慢慢涉足金融领域。郑振轩下山后便发高烧其后康复了便是失去一部分记忆,不明白昔日相交好友为什么一夜之间崩分离析的他在贴了几次冷屁股后也伤心同意了家人移民的决定,离开香港前往加拿大成为一流的精算师而铺路。刘俊雄也不知为啥突然放弃从商的念头,转而到香港工人权益工会工作每天为那些工人或穷人们向资本家争取利益,据他本人说法这样做能使他心里好受,至于为什么好受这就无从考究了。

    十八年后的他们,现今终于齐聚到一块,然而不再年轻的他们依然被这个无情的现实社会给折磨得只余下沧桑和内心的惆怅。

    她轻轻叹口气,然后发现身旁多了个人的存在。扭头望去,宋以朗那寂寥的眼神直直地撞进她的心底。

    “怎么返回来了?送卓桐回家了么?”

    “嗯。”

    她一笑,“我刚才想到了你们以前的事呢。”

    “以前?”

    “乐团组建时一起疯过的日子”闻言他也勾唇,“是吗,我没有想起过”

    “为什么?”她以为他会很怀念来着。

    “每天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把股市里的指数弄到最理想的位置光是忙着这些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回想从前”

    是啊,活在过去的人始终非他。顾晓安沉默。

    “最近跟卓桐的感情发展得怎么样?”

    “很好,我们相处模式不错,方才你也看。”他耸肩。一想到那个活宝似的人儿顾晓安也跟着眉开眼笑,“你有个开心果的老婆。”

    他不置可否。

    “对了,听说你之前和俊雄闹别扭了?”梓恩告诉她的,说是跟工作和阶级立场有关。

    宋以朗无所谓道:“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更可况我们两个处于不一样的立场和地位,他替那些工人组织谋取利益维护他们的权益,像他说的我这种人就是个典型的资本家,生来就是为了榨取底下人的全部利用价值,阶级不同当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手习惯性覆上他的脸,顾晓安未有留意到对方呼吸一窒继续道:“反正工作上的事情就算了,可是私底下毕竟是朋友,抛开所有利益与恩怨不说你们永远都是一辈子的死党,死党哪有隔夜仇可言?”

    “包括你吗?”

    “咦?”

    大掌覆盖住她的柔胰,他问,“知心朋友,也包括你在内吗?”

    顾晓安愣了一下,其后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宋以朗当然是我的朋友啊,而且我把你当成家明一样都是我的弟弟。”

    弟弟吗?他心里轻轻叹息。这算最好的吧,哪怕在她心里他也是她许家吟在乎的人。

    宋以朗一直未有道明的是,他足足暗恋了她十八年。从多年前家明介绍他们认识的那时起,他就暗暗地记住了这个笑容温柔、对待家明总是抱着宠溺态度的姐姐。

    一开始或许的确是好感与在意,然而慢慢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过于关注留意一个人多了你就会发现这人的一举一动随时都能牵绊住你的心弦,你会渴望进一步了解她甚至不甘心被她所忽视渴望得到那人的认可赞同。

    心,一点一点沦陷。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宋以朗始终风雨不改记住了她所有兴趣爱好和忧愁烦恼的事,顺带地他觉得被她呵护保护着的好友家明十分碍眼。宋以朗多希望被那般温柔对待的人是他。谁曾想到开朗活泼的宋以朗面对喜欢的人竟然不敢表白,他怕遭到拒绝后那人会彻底远离他,连朋友也不是。有次宋以朗看到许家吟就是这么拒绝掉曾经向她告白的男生,然后逐渐远离之。

    那时的宋以朗很年轻,既没有钱也没有人脉背景,她怎么会看上一无是处只懂得弹弹吉的他?因此胆怯的他未有说出口,直至家明死去,她的眸里再无色彩。宋以朗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间。

    一别数年,现在的他更加没资格再说那句话。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结婚,新娘不是她。

    等他迷失在金钱欲望深渊之时,蓦然回首发现即使那个她距离自己这么近,他仍旧失去挽留的勇气。宋以朗,不再是宋以朗。

    就似麻痹度日苦苦支撑了十八年苦闷时光的傀儡般,行尸走肉。多年来一次次麻痹自己的知觉听觉视觉,学会打泰拳,借以痛觉来刺激或者说安慰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他能够继续生存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孽罪。

    不同于刘俊雄自我赎罪式的苦修惩罚和郑振轩忘却一切后的心安理得,宋以朗选择用更暴虐的方式宣泄所有愤怒。只有这样他的良心才无暇谴责自身。

    ——既然天堂容不下我,那么地狱与我共葬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