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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因爱生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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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爱生念,因爱生痴,因爱生怖。

    这大概是殷羽铎当下最真实的心境写照。

    他发现他想要的更多了,不只是让对方一直呆在他身边,他甚至于希望,对方眼里,心里,也都全部是他。

    殷羽铎将头从楚宥颈脖上抬起来,他深黑的眼睛对上楚宥清明的眼眸,他开口,声音低哑。

    “试着去喜欢我,行不行?”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想要的都会不择手段、用尽全力去抢夺,他并非纯良的人,也没有多余的善心,可是人的真心,他夺不来。

    楚宥眨了下眼,脸上因为两人的过度相拥,还残留着丝丝热气。

    喜欢?他想自己大概是幻听了,可殷羽铎看着他的神情太过专注,他想无视都不可能。

    喜欢啊,他曾经那么用心去喜欢过一个人,可结果呢,真心被人丢地上,还被嫌弃磕脚。

    这是他的第二次人生,在经历过一次惨死后,他能用的力气,都在好好活着这上面,其他的,他已经无力去作为。

    所以,他只是看着殷羽铎,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来。

    晕暗的灯光里,寂静在悄无声息蔓延。原本的情热,也在慢慢消退。

    吃过早饭后,楚宥在殷羽铎离开半过多小时候,才出门。

    去的地方依旧和昨天一样,军区第五医院。

    还是住院部某个高级病房。

    他站在大型机械仪器面前,看着上面从左往右划过的波浪线,似乎数值比他昨前天来时要高了一些,果然从国外窃取来的治疗方法就是有疗效一些。

    楚宥走到窗户边,香水百合依然盛放着,整间病房都洋溢着馨甜的幽香。

    他从饮水机底下用杯子接了些水,洒在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暖日照射下,反射出璀璨耀眼的七色光彩来。

    回到病床边,楚宥从兜里拿出一片,刚才在楼底走廊外随手捡来的银杏叶,并将它放在了徐悠然的手心里。

    “送你的,再过几天,银杏叶就要落光了,如果你还想看一看的话,可以早点醒过来。”

    “你会想要知道我是谁吧,那我告诉你,我姓周,叫周深。我明天估计不能来了,一个星期,没有时间了。再见,小然……”

    当楚宥走开后,高级病房内顷刻陷入沉寂,一阵狂风从窗台吹进来,将徐悠然手上握着的银杏叶吹落子在地上。

    原本闭着双眼的女孩,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转动许久未曾动过的脖子,左右寻找,然后在门后的墙角边找到了那片银杏叶,她翻身,挣扎着从床上爬过去,嘭地一声闷响,整个人摔在地上。

    声音惊动到外面路过的一名前来查房的护士,护士看到徐悠然,大叫了起来。

    “医生、医生,704病房的病人醒了,她醒了!”

    德胜企业,徐凌正在向韩三爷报告进口的几箱货物因为海关那边严查,只能暂时延后到货时间,这边也会积极派人去疏通关系。

    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徐凌当时并没有太在意,报告完毕,从韩三爷办公室出来,他这才掏出电话来,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徐凌回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接通电话,是一个迟缓,但分外熟悉的轻柔声音。

    他电话也来不及挂,拔腿冲出德胜,上了路边停靠的一辆出租车,向医院方向赶去。

    徐悠然靠坐在纯白的病床上,她侧脸看着窗外那棵叶子几乎快要掉光的银杏。

    当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嘴角往上面微微翘起,笑容甜美:“哥,秋天过去了啊。”

    一行清泪毫无征兆地从徐凌眼眶里流了出来,他缓步走向病床,心中欣喜又惊惧,害怕这只是他一时妄想的梦。

    假如这是梦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徐凌弯腰,一把将徐悠然抱进怀里,他颤抖着声音:“小然,哥哥一直相信你会醒过来,一直都相信……”

    “哥哥。”徐悠然目光温婉,她一脸天真地问,“他呢?”

    “谁?”徐凌起身,松开手。

    “周、恩……周,我忘记了,这是他送给我的。”徐悠然举起了手里的树叶。

    楚宥在街上随意地散着步,一名保镖跟着他,另一名在驾驶着车,停靠在街边。

    他并没有什么特定目标,就那么不急不慢地行走,当他经过一家面店时,听到里面柜架上的电视在播报新闻。

    “……昨天凌晨两点三十分,德胜企业内部主机被未知病毒入侵,导致该企业股票市场出现动荡,许多买家的交易信息无故失效,德胜相关人员表示他们正在极力修补漏洞,买家的各种信息他们也都有备份,不用担心自己的钱财会出现亏损。但即便这样,这次的黑客入侵,依旧让德胜股票在短短十多个小时内,被诸多用户大量抛售,市值降低了六个百分点。”

    “另外,巧合的是,从某知名论坛上爆料出,AC娱乐公司旗下有多名艺人聚众吸、毒,当下,许过记者媒体围堵在AC公司大楼外,想要打听出一些最前沿的讯息,这里也会随时跟踪报道……”

    屏幕上显示出AC大楼的标识,跟着镜头下移,是AC大楼正门,众多的媒体扛着摄像机、话筒,想往AC里面挤,被安保拦在门口。

    但看情况可以知道,一时半会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楚宥就近找了一家网吧,开了机,就上了门户网站,查到那个知名论坛,黑进后台,顺着爆料贴的IP一路查找,最后查到的是一个虚拟ip地址。

    楚宥放开鼠标,身体后靠,时间太巧合了,德胜和AC一道出事,这说明爆料人知道两边的信息,攻击德胜这事,只有archer内部的人知道,其他人,他暂时不会考虑,最有嫌疑的是和他一起入侵德胜的两名黑客。

    他们知道他攻击德胜内部主机的时间,大概也能猜到自己会在里面埋个定时病毒。不过,因为什么,楚宥就想不通了。

    随后的几天里,德胜以及AC两家公司都占据了各大报刊杂志的头条,在网络上的名词关联度,也一跃成为前几名。

    德胜的股票在跌到某个点时,由于企业董事长出来接受记者采访,态度诚恳地向众多买家保证,系统已经修复好,没有问题了,毕竟德胜实力雄厚,资本充足,这次的小危机,还不足以撂倒犹如深海巨兽的它,股票很快回暖。

    至于AC,该企业采取和德胜完全不同的做法,不回应,不承认,导致各记者狗仔只能从旗下艺人入手,但对方似乎统一了口径,问谁,谁都不知道。他们甚至想要去找爆料中提及的明星,得到的消息都是,该明星去外地,出国,或者暂时躲了起来。

    连人都找不到,关于明星吸毒的事,也最多捕风捉影,没有真切事实。

    慢慢的,人们的关注点开始被其他消息转移。

    这天清晨,楚宥接到一个电话,来自他大学时期的同班班长打来的,对方说这个周末有场同学聚会,让楚宥也一起参加。

    毕业后,楚宥很少和班里同学联系,因为平日里工作太忙,他想既然都打电话来了,那么去一去,也没有关系。

    最重要的一条是,他总觉得archer里面的那个黑客哥舒夜带刀,其攻击的手法他似曾相识。

    至于他和殷羽铎之间,从那个夜晚过后,一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有点类似同居人,也有点类似朋友。但又都不完全相同。

    他想殷羽铎应该知道他的态度,不会再要求他给不了东西,于是便对方当晚说的那句话,暂时遗忘了。

    周六很快就到了,时间定的晚上七点,地点却是离德胜企业不远。

    楚宥提前出的门,在汽车驶过德胜时,他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从德胜前厅一起出来,两人头挨得很近,在低语讨论着什么。

    楚宥拿出电话,给堂弟打过去,问了一下对方近况,后面无意中提及,他现在工作地方的名字。

    掐了电话,楚宥望向个子较高的那个青年,楚原不会撒谎,能让他说出不是在德胜工作,这点肯定是夏辛的意思。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夏辛不肯让楚原说实话。

    也是同一时间,楚宥意识到,那天他攻击德胜时碰到的阻拦他的对方安全员,恐怕十有八九就是楚原,楚原的一些电脑技术,还是他教的。

    德胜并不是一个好的去处,总在刀尖上走,总有一天会失足。楚宥并不太希望楚原继续在那里工作,但需要一个过程,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再去提一番。

    楚宥让司机开车,几分钟过后,到了指定的酒店。

    没有再让保镖们跟太紧,楚宥进前厅,随意一扫,就看到四五个有些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