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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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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氏刚从庄子回来,热茶还没喝上一口,韩妈妈便跪在她裙边,大喊冤枉,冯氏揉揉脸,先去内室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衫,这才让韩妈妈回话。左不过就是她做的糊涂事,替万姨娘去厨房传了话。

    韩妈妈眼角淌着泪,宽口的衣袖擦了擦,顿足捶胸道:“太太这次是我错了,太太拿我作筏子,惩治给外面的人看都行,但求太太千万别恼了我,别赶我出去。”

    冯氏听韩妈妈的陈说,气得指着她鼻子骂,冯氏向来抬举韩妈妈,即便她办错事,也没大声训斥过,这次是动了真气:“韩妈妈,你是跟着我嫁过来的,我自问待你不薄,说实话,你格局小,可这些年无论你做错什么,我也没真罚过,万姨娘和正院的龃龉,你心知肚明,就算是万姨娘设计,也是你贪心,怎没想过你家太太如何自处?别忘了你是正院的人,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

    韩妈妈怕得很,这次自己猪油蒙了心,落了好大的口实,本想着太太回来自己先承认,能轻些罚,不料这次真是触了太太的逆鳞,不住口的求饶。

    冯氏让婆子把韩妈妈拖下去,关进柴房。第二日让人传了万姨娘、秦四家的、芳姨娘过来,顺便把其他姨娘都叫了过来。

    乌压压的站了一屋子人,平素姨娘们来,冯氏很少为难,都是客气的端杌子让姨娘们坐,这次冯氏冷着面,让众人站着。

    芳姨娘大闹厨房的事后院里人人皆知,这两天都低调的很,怕触了霉头,太太一回来就唤人,可见是要发作了。

    太太是个面善的,也可不是软面儿随便捏,秦四家的鬓角还沾着荞麦粉,散了一绺垂在耳边,攥着胳膊,心下忐忑。

    冯氏先让芳姨娘讲了起因,芳姨娘快言快语把话兜个清楚,还让丫鬟拿上来了前几日的饭菜。轮着秦四家的说话,她哭丧个脸:“讨太太饶,我听了韩妈妈的话,以为是太太的吩咐。”万姨娘找人和她通过气,若太太问起,一切都推到韩妈妈身上,这韩妈妈是太太的奶娘,还能怎么处置?必是轻拿轻放,他们这些小鱼虾跟着也能少受罪。

    万姨娘心里叫苦不迭,这些年从没被太太抓过错漏,上次哥哥那事到了绝地,她都想了法子出来,这次不过是克扣了姨娘的吃食,若被罚了,真是冤死了。

    韩妈妈被从柴房拖了出来,好不狼狈,冯氏说道:“我不过出去轻快几天,你们便给我惹事,芳姨娘是正经姨娘,咱们府里每日都有份例,可厨房端的是什么菜?你们是不是觉得,本是小事,我发作了是我气量小?”众人忙说不敢。

    冯氏又道:“我以为万姨娘是个有分寸的,可她刚管了几天家,就出了这些事,韩妈妈那我也问清楚了,是谁捣的鬼我一清二楚,唤青儿上来。”

    青儿便是那个传话给韩妈妈的丫头,青儿没见过这阵仗,太太好威严,她哆哆嗦嗦的请了安,跪在石砖上,还不知为甚让她过来。

    冯氏没开口,赵妈妈一句一句的问青儿,开始她还能扯谎糊弄过去,到后面连自己都糊涂了,错漏百出,万姨娘坐不住了,出口道:“太太听我一句,都是青儿糊涂,我也管教不当,听凭太太责罚。”

    冯氏现在也不像从前,把万姨娘当成对手,放在心上,弄得自己心里不快,她一个正头太太,和小妾斗气不够丢人的,万姨娘惯会借刀杀人这出,也不是一次了,以为自己抓不到把柄,落不了罚?

    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冯氏这次都懒得问,若不是芳姨娘闹出这档子事儿,她还懒得管哩,都是姨娘们的斗争,她隔山观虎斗,可这次自己身边的韩妈妈给敲边鼓,还被当枪使了,她厌烦的很。

    冯氏也懒得拖泥带水了,知道了前因后果,数落了芳姨娘几句,句句指桑骂槐,万姨娘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说到后面自己口渴,又让厨房做了一碗绿豆汤,喝完歇了一会儿,才处置这几人。

    秦四家的刻薄姨娘,撸了厨房的管事一职,让杨水家的暂管,芳姨娘罚了三个月禁足,扣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至于青儿,降为粗使丫头,万姨娘管家不力,扣半年的月例银子,倒是没禁足。

    韩妈妈见都被处置,心下发虚,可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敢求,哀切的看着冯氏,冯氏叹叹气,说道:“韩妈妈糊涂了,本该受罚,只是年岁大了,罚的狠了我也是不忍。”

    韩妈妈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心下一喜,这时冯氏又说道:“罢了,回京城看庄子去吧,也算全了我们主仆的情分。”韩妈妈听到这话,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这个太太她了解,平时虽然没什么心计,可说出来的话,也没辩驳的余地了。

    散了众人,冯氏好好喘口气,心道都是不省心的,让丫鬟去唤湘玉过来。

    湘玉刚把从庄子带回来的兔子安置好,昨日托苏重秉去外面买了四个小笼子回来,每人一个,兔子关笼子里面,早上一看,小兔子饿了,爪子直挠笼子,便喂了一碗切碎的胡萝卜、苜蓿草,她给兔子取了小白这个名字,和它毛发正相应。

    湘玉跟着丫鬟去了正院,见冯氏歪在榻上,还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拽下一根头发,拿着往冯氏脸上扫。

    冯氏就是寐了一会儿,根本没睡着,被湘玉一扫直痒痒,笑着坐起来:“是谁这么调皮,定是玉姐儿。”见湘玉站在眼前,手里的头发还没来得及藏,眉开眼笑的搂过来,嗔道:“没一天是安生的。”

    湘玉笑嘻嘻的拽着冯氏袖角:“太太找我何事?”

    冯氏指指炕几,孔雀绿釉碗里盛着绿豆汤,花卉纹彩绘碟子里是菱粉糕和蜜三刀,湘玉最爱吃甜食,捡了一块蜜三刀吃,真是甜到喉咙里了。

    冯氏摆摆手,外面进来了一个绣娘,来人是城里玲珑绣庄的绣娘,手艺精湛,苏老太太过两个月要做寿,她们二房在湖南回不去,给老太太准备准备贺礼。

    冯氏上个月便和老爷商议过了,送一座屏风回去,湘绣图案活灵活现,有着“绣花能生香,绣鸟能听声”的美誉,再没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绣娘姓吕,吕绣娘是入行十多年的老绣娘了,手艺可靠,冯氏和她说了说需求,两个人讨论了一阵子,冯氏十分满意。走之前,让丫鬟递上了银裸子,笑着送出了门。

    湘玉待吕绣娘走后,问道:“太太讨论屏风,怎的唤我来?”

    冯氏道:“我打算给你们几个请绣娘教刺绣,咱们占着在湖南,城里满是好绣娘,怕是比京城的绣艺还要好,不学岂不可惜了?也不求你们能巧夺天工,做个像样的荷包、绣帕便知足了。”

    苏家像湘雪九岁这样的,早就开始学女红了,湘玉也学一些,只都是跟着手巧的丫头做,确实不如外面的绣娘专业。

    冯氏正好借着做屏风的由头,差人在外面寻好绣娘,吕绣娘她十分满意,家世清白,人知道进退,十分有礼,教小姐正合适。

    第二日谈好了银子,月中吕绣娘便开始指导几个小姐的女红。

    时间设在了申时,小姐们歇了晌,每人拿上绣架、丝线等,带着丫鬟,去西侧的小院。吕绣娘年约三十,瘦长脸,一双眼睛神采奕奕,说话前先笑,容易亲近。

    屋子不大,四个人围坐成一圈,吕绣娘教的十分尽心,湘玉基础最差,基本功不扎实,拿针都不标准,吕绣娘耐心的矫正,运针、丝线搭配、讲究很多。

    歇息的空档,湘玉让采茶从食盒里端出冰镇的酸梅汤,满满一壶,拿四个杯子,每人喝上一碗,暑热也消散不少。

    酸梅汤也是个人口味不同,有人喜酸有人喜甜,对湘玉来讲,苏重秉那的酸梅汤,最对她口味,苏重秉每日都让丫鬟提一壶给她,恨不得把丫头送她。

    后来湘玉让采薇跟着学了制酸梅汤的手艺,苏重秉这才罢休,湘雪和湘莲也爱喝,赞道真是酸甜适中。

    湘玉穿了之后很注重体育锻炼,窝了一大会儿,便带着采茶去院子里踢毽子,活动筋骨,湘雪和湘莲看了一会儿,也小跑过来跟着踢。

    庄子上回来之后,湘雪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想必是万姨娘说过什么,湘玉没在意,正房和万姨娘的积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她能改变的。

    吕绣娘留了功课,七天后每人绣一条手帕出来,要求图案是牡丹花,丝线自己搭配。湘玉刚出院门,远远的见苏重秉正走过来,她迎过去,见他手里拿着几本书,瞥到了采茶拿着的绣架:“听太太说你们开始学女红,你性子散漫,定力差,可得好好学。”

    这个哥哥最喜欢的就是教训她,她也习惯了,满口答应。湘雪和湘莲见了苏重秉有些拘谨,和大哥相处不多,觉得是个古板冷淡的,行礼后便匆匆走了。

    湘玉笑道:“哥哥你看,连你妹妹见了你都怕。”

    苏重秉把书递给她:“你不怕我就行了,这书是元兄寻得,书铺都是平常的话本,这个是乡下土财主的藏书,倒是难得。”

    湘玉打开看了看,是一些女子传记,要知道,在重男轻女的古代,女主很少有传,传记写的都是文人墨客、王侯将相等。

    里面写的女人她没听说过,大致看了看,是古代的李清照、李师师,这个可比话本有意思多了,就是白话文,比文言文好啃多了,她笑着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