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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87章 妈想你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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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正版60%以上, 才可及时看到最新内容,感谢感谢!  旁边伺候上菜的几个佣人已不约而同的停了手,晓得此时不宜弄出任何动静。不然下一刻, 就极有可能成为这位女主人的出气筒。

    始作俑者却仿若未觉,夹菜吃东西越发慢条斯理, 桌上就他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这幅熟悉的场景真是暌违好久了啊, 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安然对这却有变态的亲切感。

    不知道她离开的这几年,他俩是不是也这样经常弄僵气氛呢?

    看老妈的模样, 应该是依旧处于尴尬的劣势啊。

    也是当然, 一直将自己摆在想要讨好胡为的位置上, 却没有看清楚那男人永远就是个心子熨不热的,何苦来哉?没面子了吧。

    本就该早早的改变策略了,就算不怼回去赚回点面子, 但是至少可以无视他让自己过得好点, 也好过低声下气的继续用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啊。

    这便是安然多年来与母亲走同一路线后得到的经验教训。

    她早几年前就认清了现实,及时回了头,所以那日子过得才叫个欢畅啊。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倘若再要叫她活在胡为的阴影里,她已经没办法做到了。

    胡国栋将儿子和妻子各看一眼后,慌忙出场扮演和事佬, 但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和借口。

    忽然瞧见斜对面的安然低着头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她的肩膀也在几不可见的一耸一耸的。

    转移注意力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于是胡国栋脸上就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抓着安然问:“安然, 那什么跳镜湖,你也跳了吗?”

    安然如何不知道胡国栋这时候要做什么?多年来她这个老爸遇到这种情况总是唱独角戏,如今她可以与他一唱一和了,所以也就不必掩藏自己那收也收拢的嘴。

    安然抬头,弯着眼睛咧嘴笑道:“没有,跳湖的绝大多数都是男同学。而且都脱光光了,上千人吶,蔚为壮观。还白花花的一片,瞎眼睛的,我就远远的站着看。”

    胡国栋面色一喜。

    女儿上道了啊。

    立刻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儿,又扬眉问:“可你不是说跳镜湖以示忠诚吗?不跳就是对学校不忠诚了哦。”

    “我对学校可是很忠诚滴。不过温度太低了,零下三四度啊,我只好将忠诚默默的留在了内心最深处。保护得十分的好,绝对冻不着它!”

    胡国栋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安小薰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些。

    她插了句嘴:“我们安然如此温婉内敛,是个闺秀,自然不屑于参与那样的活动。”

    胡国栋就大大的松了口气,说:“中国人都比较含蓄。安然出国留学一趟,虽不至于一定要参与到异国文化当中去,但是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随着交通工具和通信工具的越发发达,世界的范围越缩越小。安然去感受一下其中的精髓,放松被含蓄的中国文化压制的自己,对个人的成长和视野的开阔都很有好处。见多识广,才不至于被人笑话啊。”

    安然点头道:“是啊,爸爸,美国大学的活动都很燃。刚去的时候,我真的很不适应。心里老是想,一定要找个机会收拾包袱尽快离开此地。”

    “可是当我习惯了之后,当我渐渐融入到了美国大学的文化中,却并不觉得那样难以接受了。然后我又开始想,原来大学生活还可以过得这样恣意快乐。反而现在回来了,再提到它时,觉得好舍不得,可又不得不离开。”

    “因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象牙塔里,我得要工作,我得要进入社会了。”

    她吸了吸鼻子,最后十分感性的说:“爸、妈,我现在好想酸一把。你们不要理我,好不好?”

    胡国栋和安小薰相视一眼,莞尔道:“你酸吧,爸妈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

    “嗯嗯!”安然清了清嗓子,就惆怅的念了句:“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胡为:“……”

    酸死我了。

    不行!

    胡为嘴角一勾,不甘寂寞的也插-进那三人中:“安然越来越有才华了。”

    安然侧脸看着胡为,认真道:“原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很喜欢这一句。其实很多好听又有意义的诗词句子,我都很喜欢,就默默的记住了。”

    “是吗?”胡为轻道。

    是吗?是吗?是吗?……

    安然只觉这两个字好像一坨冰块突然拍在她脸上,蓦地激得她浑身打了个突,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掉进某人的陷阱里了。

    胡为端起了手旁的透明高脚杯,朝她举了举,深邃的目光看过来:“那你一定很喜欢你们大学的校歌了。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校歌挺好听的,而且歌词很有意思。那歌曲名好像叫做,……啊,对了,叫做《俄亥俄礼赞》!”

    说着,他晃了晃杯中美酒,但却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然的心就随着那杯子里深红色的液体一起荡啊荡。

    胡为像是故意折磨安然似的,他盯着杯中酒晃了起码约有十几秒,方才微一仰头喝下一小口,然后道:“安然,你要不现在就给爸爸和安女士唱两句吧,挺好听的,他俩肯定喜欢。”

    安然惟余叹气。

    事实又一次证明,她对胡为恶劣的秉性确实摸得澄透。

    今晚她还未丢脸啊,他不会放过她的啊。

    胡为应该早就自那次机场偶遇后,就将她的底细摸清楚了,所以今晚频频想要揭穿她。

    她不过就是每年去那边打个国际长途回胡家,刷下存在感,留下痕迹表明自己还在美国乖乖学习,再然后就是逛两下子校园和大街,鬼晓得什么校歌啊!

    暗自深吸口气,安然面上颇为遗憾的长叹一声,道:“哥啊,每个年龄段的人那欣赏品味儿是不同滴。你比我老……你比我大了三岁多,你知不知道年龄相差三岁,就已经是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个老男人,敢说我是老女人!

    嗯,不错,就这么怼回去。

    老妈不敢怼他,就让我来吧。

    安然也端起酒杯朝胡为亮了亮:“所以你觉得好听,我不一定觉得啊,爸妈就更别说了。因此,我并不认为我们那校歌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更欣赏祖国那《义勇军进行曲》。”

    胡为听罢,微偏头像是思考了下。

    随后道:“我记得那歌词翻译过来,开头两句好像是:如果你有时间,请不要让时光把你变得平庸;如果你选择改变,请不要让青春的脚步变得匆匆……后头几句是什么来着?安然。”

    听到那两句,安然的心异样的跳动了下。

    四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一直循环往复的只听这一首歌,还是被他嘲过的,求问胡为胡总裁胡大大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如今的胡为,他脑海里总是有一句歌词在反反复复的萦绕:“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胡总裁总觉得这句歌词是在嘲弄他。

    他曾嘲了这首歌,现在反被它嘲弄了。

    瞧人家多潇洒啊,“分开就分开”,可他死乞白赖,非得听它……

    胡为也搞不懂,他当时为何会自虐似的非得拽着人家的耳塞往自己耳朵里塞呢?而且还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听这首歌,只听这一首。

    难道说,他终于幡然醒悟了自己对这首歌是真爱?

    ……

    狠心把我来伤害,爱这么意外。

    用心浇灌的真爱,枯萎才明白。

    ……

    爱这么意外?

    噢!这他妈什么跟什么?!

    他为什么要将每句歌词都记得这么清晰?如镌刻在心头,如坚硬的脑壳开了细小的洞注了水,终于留下了永不能磨灭的痕迹。

    而且,也许是他读书太多,学历太高,所以他妈的,他竟然还能句句都暗戳戳的咀嚼出令人发指的、要起鸡皮疙瘩的情-色味儿!

    胡为,你到底爱这首歌是有多深沉!!

    回想当初,胡为只依稀记得当时他好像坐不安稳,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回,忽然有个人的脑袋歪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愣了愣,偏头一看,身旁的女人睡得死沉死沉的样子。

    那脑袋就是她的。

    胡为看不到安然睡着的面容,只借着稀松的光看到了她满头乌黑发亮的发。

    听说有些人睡着了后会流口水。

    于是他蹙眉,嫌恶的将肩膀移开了。

    突然没了支撑,安然就蓦地一惊。

    胡为见她扭动了下身子,下一刻就抽身回去坐正了。

    他是侧身看着她的,便只看见了安然的侧颜。

    胡为看到安然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下,他以为她就要醒了,哪里知道她闭着眼睛坐正坐好了后,继续睡。

    这让他嫉妒,想一把将她推醒。

    但他还在犹豫这一手是不是幼稚了些时,就见安然的脑袋顺着椅背开始慢慢慢慢的往侧面歪。歪到一定程度时,她忽然一惊,睫毛跟着一颤,下一刻她闭着眼睛很快坐好,又睡。

    又隔了一会儿,她那脑袋又开始慢慢慢慢往侧面栽去,再次一惊,又闭着眼睛将脑袋摆正,身子坐好,继续睡。

    如此循环往复。

    胡为足足盯了她有十分钟,睡梦中的安然就这么样子左歪右倒,直到某次她往座位下缩了一截,那两条纤细的腿都伸到前面座位下面去了,而她整个上半身也蜷在了座椅中,这才停止了这种左右摇摆的睡觉姿势。

    胡为不禁想,要是坐头等舱就不这么难过了,可以躺平了睡。经济舱就只能坐着,几个小时这么睡下来,那脖子铁定又酸又痛。

    不过,即使睡姿有难度,她好像睡得很香嘛。

    所以,胡为不舒服了啊。

    他是来要她不爽的,怎能变成他不爽?

    她都还能睡着,虽然这睡姿不够好,但是好过他学不来这高难度的睡姿便没法睡着。

    他就忍不住拔了人家的耳塞。

    但,没醒?还睡?

    也许听歌有助于睡眠,有助于他转移身体不适的注意力,胡为便自然而然的、没觉得任何不妥的将耳塞塞进了他自己的耳朵里。

    你还别说,真的在嘈杂杂、热闹闹的通俗音乐声中,他那点小焦躁小不适就被深深的淹没了。于是困,睡了,还很沉。

    原来被他嗤之以鼻的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助眠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后来,被那个女人抓了个现形后,他其实有点小尴尬,但他是谁?自打自脸的事情他也要做得“你奈我何”的孤高自傲的样子。

    然则后来这女人干了什么?故意调出了他当她的面嗤之以鼻的那首歌!

    她还……

    听第一遍他忍了,但怎么又来了第二遍?他轻轻蹙眉,再忍一忍。

    但接着,这下好了,直接第三遍迫不及待的来了,又第四遍、第五遍……唱完了又唱,一直就这一首,没完没了。

    切克闹!

    他本来是要怒,却忽然想起了她那个同事说他没有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好啊,你想要什么模样的我都展示给你看!

    怕啥?还有一只耳塞在她耳朵里,看谁先忍不住!

    没成想,这一听就听了四个多小时,那女人竟然也跟他较劲儿似的同样听了四个多小时。

    到了最后,他只觉脑袋快要炸裂,耳中嗡嗡嗡作响,耳膜定然也已经肿胀充血了。因为他将耳塞拿出来的时候,感觉到疼了。

    嘤咛……

    胡为不禁恶趣味的想,如果安然还在茉莉航空公司做vip室的地服的话,他有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学土豪恶霸一回,学恶霸土豪一回?

    怎么说?

    便是甩几沓粉嫩粉嫩的毛爷爷,在飘飘散散的梦幻般的粉红色纸片雨中,在贵宾休息室的美人们的尖叫声中,他怡然自得的躺在那宽大的沙发椅上,伸长了两腿,再端一杯咖啡慢条斯理的抿着,然后叫安然手舞足蹈的当众给他唱那首,《冲动的惩罚》。

    只稍稍想一想那场景,胡为就暗爽得不得了,就是可惜她被炒鱿鱼了,可惜……

    那,要不要打个电话让张萌再将安然弄回去?反正还没有办离职手续。

    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胡总,张经理说,令妹她……”

    “你少令妹令妹的!”胡为没好气的打断了田甜。

    田甜有点发懵,这次她可没有八卦老总啊,说话的语气态度也很端正啊。他大爷脑子进水啦?忽然发这大的火。

    可怜的田甜想破脑袋肯定也不会想到这人发火,乃是因为她忽然来这么一句话,结果,就搅乱了胡总裁意淫的画面。

    胡为叫她找安然投递到茉莉航空公司的简历,田甜按照以往的工作习惯,就向张萌打听了很多关于安然的事情。胡为尚未主动发问,她就先主动报告了,所以就惹到主子了。

    胡为继续没好气的说:“张萌怎么会知道她是谁人的妹妹?她能掐会算?要真知道了,田甜,你回来后就直接去财务部领辞退工资吧。”

    现在随随便便就开除员工成为潮流了吗?

    田甜才不相信这位大爷会真的舍得开除了她,但是面上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

    所以,“……哦。”电话那边的田甜语气里好委屈的说,“那总裁,我这度蜜月期间,您让我加班帮您索取安然在茉莉航空公司的应聘简历怎么算?说好的这个假期还是犒劳我的呢。”